-我来填BUG。 皮这一下非常开心
-确实是为节日准备的。可惜没赶上。
-过节嘛,怎么能BE。
-不长。依然有bug。不改了
——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——
看您的神色,是不满意故事结束在这里吗?
实不相瞒,作为说书人,在下不过将道听途说的故事稍作整理道与世人听而已。这个故事,也只是不久前,在下路过无欲天,偶然听得。
然也,若您还记得,故事中无欲天的主人——谈无欲,确是一名写书者。在下的故事,便是看了他写的书而来。
正如故事中所讲,剑子拿着紫金箫与龙鳞,找到了谈无欲,对方愿赌服输,撰写屠龙记,故事便在刚刚那处戛然而止。至于书中故事几分真几分假,我们又何必在意呢。
不过剑子在成书后,却让谈无欲莫将此书传与他人。
“让我写下来却又不让天下人知晓,剑子,你不想要稿酬了吗?”谈无欲曾这样问他。
剑子摆手道,“好友能将英雄志写成金瓶梅,此等生花妙笔,故事本身倒显得寡淡了,好友还是另觅他人他事吧。”
谈无欲自是知道剑子所想为何,也不再勉强,只将这孤本留下。在下是偶然路过无欲天,与脱俗仙子相谈甚欢,他便借我看了两眼。
酒过三巡,他又道,多情总被无情恼,道是无情却有情。后将此书赠与我。
没错,在下只看过寥寥数遍,但故事却皆牢记于心。无他,说书人的习惯使然罢了。
哈,故事看得多了,此种结局,已算得上完满。天各一方而已,哪里有死别来得遗憾。
只是您若实在不愿让故事停在此处,在下便将这故事续一续罢。后面的故事,也只是略有耳闻。还望您不嫌在下口拙,无法像话本那般生动有趣。
就怕负了您的美酒。
就从剑子从无欲天回到豁然之境说起如何?
剑子稍作整顿,便去了岘匿迷谷,您猜得没错,那是剑子另一位好友,药师慕少艾的居所。
“久违了,好友。”剑子道。
“确是久违了。剑子。”慕少艾点着他的烟管,哈哈一笑,“剑子,你再不出现,过两天我寄往仙山的冥币又要多一沓了,还是好友懂得体谅老人家吶。受宠若惊,受宠若惊。”
剑子点头,“药师,闲话休提,我有要事要麻烦你。”
“哎呀呀,连向来不将自己当做外人的剑子仙迹都道一句麻烦,看来这麻烦确实足够麻烦。剑子,最近我忙得很。”
“耶。苦境神医慕少艾的名号响彻四境,能者多劳一词便是为好友量身定做。又怎会拒绝我这小小小小的请求呢?”
“哈,要我说,你这一趟出去,功力见长啊。”慕少艾在桌角敲敲烟管,摇摇头,“何事?”
“药师,要是有人来求一种药,既能让嗜血者摆脱对人血的依赖,又能强身健体,增进功力,你可会觉得此人在说笑?”剑子说罢,将紫金箫轻置于桌上。
药师看着剑子,又看看闪着温润光泽的短箫,摇头道,“剑子,斩龙斩到赔了夫人又折兵,可不是你的性格。”
“哈。人生嘛,总要有些意外才算得上完满。”
“哎呀呀,你这个意外,也包括拖老人家我下水吗?”慕少艾抽着烟,笑道。
“非也,这种举世闻名的机会,我怎忍心让好友错过?”剑子说。
“唉,剑子,你还欠我一个月的除草时日,药园子里的野草,都长得好高了。”慕少艾指指屋后的药园,泰然道。
剑子头皮一冷,缓缓点头道,“这是……自然。”
上次的凝血丸,药师花了小半年,剑子以为这次至少也是三个月。却不想,一个半月后,药师将小小的一瓶深棕色药丸放在他面前。
“剑子,为了达到你说的效果,老人家我呕心沥血,少说损折了十年阳寿……”药师絮叨着,还未等他说完,剑子抬手便说,“药师,我再帮你除一个月草便是。”
少艾哑然,半晌哂笑道,“剑子啊剑子,此刻我多希望世有九龙的传闻是真的。”
剑子不置可否,也或许是根本未仔细听对方的打趣,低头唰唰写着,片刻后,将纸条与药丸重新推到药师面前。
“请药师代为投递。地址已经写好了。”剑子说得坦然,药师却听得百味杂生。
“好友要忙着为苍生奔波劳苦吗?连一封信都没时间送达。”药师问。
“这是当然。”剑子答。“义不容辞。”
药师笑笑,接过纸笔,写好三两句,不等剑子拿去看两眼,便封好信封,内力稍一推,手中之物便不见了踪影。
“相信好友信中所言,定不会陷我于不义。”剑子缓缓收回欲取信的手,正色道。
“这是自然。”少艾笑道,“义不容辞。”
至于信中究竟为何,药师不肯透露,在下自然也不知。您知道,在下向来不肯妄加猜测。
寄去后不到五日,便有回信来到岘匿迷谷,落款却不是龙宿,而是凤儿。
“心意已收,谢。附回礼。”看着短短的回信,再看看落款,蹲在药园子里除草的剑子仙迹竟不知该不该笑。
“回礼呢?”他问药师。药师却老神在在地收好回信,答,“药乃我所制,回礼自然也是给我的。”剑子起身,手搭上药师的肩,“药师,写信之人,是绝世美人。真是凑巧,我知道她喜爱何物。”
药师手持烟管,敲开了剑子的手,“剑子,如此小小小小的情报,便想换走一颗海珠吗?”
“原来是海珠。”剑子点头。
“是啊,而且还是从羽扇上不小心掉落的海珠。”药师亦点头。
“药师如何得知海珠的来处?”剑子眯起眼问道。
“哈哈。”药师笑过后,将手背在背后,踱着步往屋里走,“自然是不小心掉落的人,不小心透露的。”
剑子看着海珠上留下的短短一截蚕丝,笑笑收好。
“剑子,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,在彻底摆脱对人血的依赖前,每次服药,都需要血做药引。”慕少艾看着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剑子,轻声道。
剑子闻言一愣,又点头道,“无妨。”
直到后来,药师才明白这一句“无妨”所指为何。
我曾与您说过,剑子向来闲散惯了,在江湖上浪荡,短则几月,长则数年不曾见他落家。
然而此回,药师却时不时被此人叨扰。
“药师,我来了。桂花开了,要是药里加上桂花,是否也有香味?”他问。
药师并不耐烦,只取了少量血便请他离开。
“药师,你看,这是苍从道境带来的腊梅,竟与苦境相别甚大。凤儿想必没见过,不如一同送过去,美人须得美景配。”他说。
药师很是不耐烦,取了些血,将他轰走。
如此这般,终于有一日,药师咬着烟管问道,“剑子,既是如此,你自己送一趟又何妨?”
“此言差矣啊,药师。”剑子收好取了血的手指,“若是见了面,有些事便不在我自己掌握了,于我,可并非好事。”
药师幽幽盯着他,不再多言。
故事讲到此处,若是还不转折,估摸着您都快睡着了。
哈。这不就来了。
剑子此次一去,竟是数月未归,放在以前,药师也习以为常,可如今毕竟不同,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稠起来。
又过几日,被拜托打探消息的秦假仙带回来的却是浑身染血的剑子。
您知道,身在江湖,总是身不由己。药师见过太多白骨生前之事,或者说,他走的本就是鲜血铺就的道路,见着这样的剑子,却还是心神一惧。
“哈。好友,这次你可给老人家我带来大麻烦了。”他检查完剑子的伤势,长眉拧成了死结。“这血……龙宿子孙都能接着用了。”
于是,在迟迟未发出的信中,他也如此写着。
本以为会最多会等来字迹娟秀的凤儿,没曾想,发出信的第三天,慕少艾打开门便看见了树下避着日光的疏楼龙宿。
是,只一眼,药师便认出了来者。“疏楼龙首,久仰。”他笑道,心中却道,自己着实小瞧了剑子对此人的影响。
龙宿点头致意,神色略有些疲倦,却依旧优雅得体。“药师,有劳这段时间的药了。寒暄之语便算了吧,剑子伤势如何?吾现在可否与伊见上一面?”
慕少艾走到树下,仔仔细细看了看龙宿,“龙首,最近还食人血么?”
龙宿皱起眉,却依然耐心地答着,“除了药师送来的药,再无其他。”
慕少艾点着头,“现在无法让你见他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药中有剑子的血。屋内血气太重,龙首还未完全摆脱依赖。进去后,若是一个晃神,说不定就是天人永隔了。”慕少艾正色。
龙宿嘴唇抿成线,又在嘴角处垮了下来。
“药师能救他么?”良久,他握着羽扇的苍白的手指方才松了些。
“并非我自夸,可如今,只有我能救他了。”慕少艾笑道,笑里却隐隐含着不安与犹豫。
龙宿眼神锐利,在他脸上来来回回扫视几遍,问道,“有难处?”
真是通透之人。慕少艾暗叹。
“剑子身中剧毒,五日内不解,便不用解了。”他观察着龙宿的神色,语调平稳,道,“明天便是最后期限。”
龙宿面容依旧淡然,他点头,“既是如此,想必已经无法寻到解药。那么,药师又要如何解?”
慕少艾手中烟管轻旋,叹着气,“以命换命。”看着对方终于起了波澜的面容,自嘲般笑道,“不夸张地说,或许我是最擅长此术的医者。”
“如何做?”龙宿问。
“自然是以一人之命换剑子生机了。”慕少艾解释道,“龙首曾食他血,当是首选。”
“那若是……”龙宿考虑片刻,又轻笑着摇头,“想必这‘要是’真的发生,他即使活过来,也断不会原谅药师……与吾了。”
“哎呀呀,龙首为我考虑这么多,真是让老人家受宠若惊,心惊胆战吶。”慕少艾捂着心口感叹着。
“哈,若不是已闻到房中的血腥气,吾真会怀疑,此乃剑子与汝合计骗吾,以完成剑子屠龙之计。”龙宿摇着羽扇,沉声道。
未等慕少艾接话,他手腕翻转,羽扇指着剑子所在方向,“但,吾的以命换命,是吾要活着,剑子亦不能死。以吾所剩阳寿之半,分与剑子。如何?”
慕少艾盯着他,似是看着什么新奇玩意儿。龙宿也不避不躲,让他看得明白透彻。
“哎呀呀,为何如今看病的人,一个比一个难缠。”最终,他只是叹着气,转身进了屋。推门前,他背对龙宿,说,“龙首,若剑子只够活十年二十年……”
龙宿在他身后接过话,“吾说过了,往后吾剩多少年,分伊一半便是。若伊只活二十年,不过证明吾现在只剩四十年罢了。”
“如此,我可放手做了。”慕少艾笑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龙宿答。
治疗过程漫长又艰难,七日后,剑子发黑的嘴唇才终于泛白。
放心,只不过是缺水。
龙宿早已谨记慕少艾嘱咐,嘴唇起皮后,可用细竹筷沾了水,往剑子嘴上点抹少许。若实在渴得厉害,就点一两滴入口,润湿口腔即可,切不可大口饮用。
龙宿小心仔细得紧,哪怕自己身体也因换了血——慕少艾说这便是唯一让两人都活下来的法子——疲惫不堪,却还是守着他。
只是偶尔自己也渴了些,便用筷子沾了水点在自己唇上,轻捧着剑子的脸,渡一些给他。
相濡以沫。您说的没错。
抱歉,在下并不会描述这样的场面,若您喜欢,在下将之前书中所写的再为您背上几段如何?
哈,多谢您的谅解。
苍天可鉴,日月可表。慕少艾看着眼前一幕,摇头叹道,剑子,你醒来后可一定要好好传授一下如何驯化恶龙的经验吶。
然而真当剑子终于从混沌中寻回神识,面对笑意隐约可见的龙宿,第一句话却是,“是您一直在照顾我吗?真是劳烦了,请问您是……?”
“哎呀呀,龙宿,我真该恭喜你运气好。”慕少艾拍着满脸阴翳的龙宿,笑道,“失忆如此烂俗的情节也能被你撞上,真真是幸运了。”
“药师似乎从未说过,还有如此症状。”龙宿声线微颤,自然不会是害怕,只是愤怒,夹杂几分焦躁。
“实不相瞒,换血的副作用中,失忆已是最轻的一种。我已经尽力将伤害降到最低了。”慕少艾在躺椅中,双眼微阖。这些天,他不眠不休,确是累了。
“若是过程中出现一点差错,便是双双殒命。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啊。”他揉了揉太阳穴,又拿起烟管吸起来。
龙宿回头,看见剑子正费力活动着僵硬的脚踝。又艰难地将头转回来,“那么,剑子何时能恢复记忆?”他问。
“难说。上午我与他谈了谈,幸运的是,他只忘了你一个人。不幸的是,这样我便无法用药,只能等他自己想起来。”慕少艾说完,歪着头看看龙宿,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笑意,“不过龙首向来运气好,说不定,明日他就想起来了呢。”
“药师,汝这样笑,吾会怀疑这全是汝的恶作剧。”龙宿淡淡道。
慕少艾哈哈一笑,“龙首,此话一说,便断了医患的感情了。”
听罢,龙宿起身,整整衣袍下摆,朝慕少艾稍一欠身,“剑子就麻烦药师好生照顾了。”
慕少艾常年微笑的脸上此时方露微诧,“龙首……不等剑子恢复么?”他问。
龙宿摇头,“剑子闲散惯了,吾就算守,也不可能守得住。若是伊某天记起来,自会找吾。”
“哦?”慕少艾晃晃头,“龙首为何如此自信?”
毕竟在这之前,连一封信都是自己代写。
“哈。”龙宿只是笑,“有句话,烦请药师代为转告。”
见对方转了话题,慕少艾也不再深究,只道,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桂花香浓,腊梅形异。凤儿……与吾,皆是欢喜。”
“不与他道别吗?”见龙宿欲往外走,慕少艾叫住了他。龙宿脚步一滞,少倾,他摇头道,“若是道别,便走不了了。”说完,不再回头。
待慕少艾起身再看,除了气流中丝丝袅袅的异于岘匿迷谷药香的香味,哪里还有龙首踪迹。
“这两人……”慕少艾摇头。剑子此时正艰难挪动步伐,缓步来到院中。
“他走了?”剑子问。
“是啊。”
“真可惜,还没来得及跟他好好道谢。”
慕少艾看着剑子,歪头想了想,问道,“剑子,你想听故事吗?”
“哈,好友的故事,我向来都要提着十万分小心来听。”剑子笑着坐在石桌旁,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“可惜,此回并非我来讲。”慕少艾也坐下,重新为自己沏茶。“谈无欲最近得了新故事,有兴趣与我一同探访无欲天么?”
“耶~谈无欲的故事,更是得小心了再小心才行。”剑子说,“只是我这身体,一路上可会给好友添不少麻烦。”
“无妨。”慕少艾挥挥手,“我不急,待你伤好得差不多,我们再去便是。”
“真令人心寒。”剑子摇着头,佯装心伤,“还以为慕少艾医者仁心,会一路上对伤患关爱有加。”
“我也是为你好啊,剑子。去无欲天的路上必定会经过琉璃仙境,你看看,这便是昨夜爆炸后掉下的石块。”说着他捡起脚边的碎石,“若是又伤到你,我便只能请高僧来为你超度了。”
“甚好。”剑子点头,“那么在去无欲天之前,可否请好友给我讲讲那名为疏楼龙宿的人是何来历?”
慕少艾笑道,“剑子,你为何对他感兴趣?”
剑子却沉默下来。半晌,轻声道,“随口问问罢了。不说也无妨。”说完,便起身回了屋。
慕少艾并未告诉在下,剑子最后究竟有没有告诉他原因为何,在下只是略有感触,觉得剑子不愿说,只是因为说不清道不明。
他看龙宿,总像是隔着茫茫大雾,看不清,心底却只觉得熟悉得紧。这种熟悉感令他顿感不安,又渴求靠近。
不过,这仅是在下一点点无端猜测,在下之前便说,不做无妄的推想。您就随意听一听,请不用放在心上。
您听见鸡鸣声了吗?哈,原来并非在下听错,看来,天就快要亮了。
也好,这个故事,也接近尾声了。
慕少艾与剑子来到无欲天时,已是两月后。期间,剑子看见他送出过一个药盒。对上剑子疑惑的眼光,他解释道,“一个朋友,以前身体不太好,不过如今,似乎是痊愈了。”
剑子点头,并未过多询问。
在无欲天,招待他们的是满园月色和三两盏温酒。
“听闻谈无欲得了新故事,我便邀剑子来听了。”慕少艾端起酒杯,凑近闻了闻,“好酒。”
“我这里,自然是好酒。”谈无欲回着,眼神却是落在剑子脸上。
“为何如此看我?”剑子被看得只觉想笑。
“只是在想象剑子你……看到故事后的表情。”谈无欲清癯面容上,月色染出淡薄的笑意。
剑子挑眉,“难道这故事……与我有关?”
“有关。”两人异口同声,倒是让剑子一愣。眼神短暂交流后,谈无欲凤眼微阖,说,“这故事,便是以你为原型,以你为主角,结合道听途说的传说写成的。”
剑子轻笑一声,“即是这样,我岂不是非看不可。谈无欲,若是出版,定要分我一半稿酬了。”
谈无欲点头道,“果真是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”说罢,取来书册交于剑子。“你自看去罢。”他说着,与慕少艾碰了碰酒杯。
在他二人散聊闲谈声中,剑子来到屋内,慢慢翻阅着。
他们到无欲天时刚入夜,待剑子翻完,夜已过半。
四下阒然,就连烛火似乎都是在安静着跳跃,如此,剑子听得见自己血液正汩汩流着。他沉默地望着烛火,心中还未平息。毕竟,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这种话本里,确实需要时间来接受的。
剑子走出房门,慕少艾与谈无欲都静躺在椅中。剑子放慢脚步,怕两人已经入睡,却听见谈无欲轻声唤着,“剑子,看完了?”
剑子微愣,点头道,“嗯。谈无欲,你何时开始写这种东西了?”
谈无欲嘴角抹出一丝笑意,“你不喜欢?”
剑子在桌前坐下,“谈不上。只是好奇你为何转了向。”转头发现慕少艾确实睡了,看来这段时间,自己让他累得不轻。
他轻轻为慕少艾披上薄衫,再坐回藤椅时,谈无欲已正襟危坐,望着他,压低了声音,“可能……因为这个故事,九成九,都是真的。”说着,他从身后的包袱中,掏出一把紫金箫,一片紫龙鳞——真得好好感谢秦假仙,一眼看出这两样东西价值不菲,替剑子从战场上带了回来,手忙脚乱之后才发现被自己带到了琉璃仙境。
至于又是如何出现在无欲天,在下也不得而知了。
望着这两样信物,剑子一时哑然。那种大雾中的熟悉感再一次席卷了他。可惜大雾总不肯散去。
他伸向龙鳞,却发现自己指尖发颤。“哈。”他笑着收回手,“总觉得摸了这些,就会有灾祸发生。”
谈无欲却抓住他的手腕,“不试试又怎会知道。”
剑子张张口,最终什么都没说,咬了咬牙,握住了紫金箫。
那股看见龙宿之后一直萦绕不去的感觉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,温暖而寒冷,痛苦而欢愉,种种情谊,纠缠不清,难以言说。从胸口直直往上,终于寻找到出口,便从眼中夺眶而出。
“剑子……剑子!”恍惚间,剑子似是听到了有人在唤他,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。声音混杂,像谈无欲,也像慕少艾。
更多的却像一个自己明明没听过,却无比熟悉的声音。
一声一声,拍打着心头。
突然,一阵刺痛从指间传入,瞬间将混乱的神识拉拢聚合,剑子这才反应过来,抹去眼中的泪水。看着发痛的手指,是慕少艾用龙鳞划开了指腹,此刻正渗着血粒。
他长长吐着气,“多谢。”他说。
“看到什么了?”慕少艾问。
他还有些微恍惚,飘忽答着,“很多。”
“记起什么了?”谈无欲问。
他摇摇头,将手上的手指放入口中,“没有。”
却就在血液与舌尖接触的一瞬间,脑海中犹如盘古开天辟地,天雷板斧直劈而下。
“或许应该想想别的法子。”他听见谈无欲这样说。
“是啊。只是这法子……得要多偏有多偏了。”他听见慕少艾这样回。
“哼,我还以为,你会去找素还真,崖上崖下住着,多方便。”谈无欲说。
“哎呀呀,月才子倒是时时刻刻不忘同梯。”慕少艾道。
他们你一言,我一语,剑子却是左耳进,右耳出。此刻在他脑中萦绕的,全是各色妖神。
曾经带他看遍天堂地狱百情百景的妖神。
他力道微弱、不动声色地吮吸着指腹,血腥味淡的很,脑中却全是浓墨重彩的画面。
“慕少艾,谈无欲。”剑子放开手指,望向二人,“你们先聊。或许……我应当去一趟疏楼西风。”
您终于满意了吗?如此,也算没负了这风雪夜,与您的美意。
感谢你的美酒。
吾友,龙宿。
——————完——————
(完结请认准↑)